第一章 生体兵器
深夜,卢奇森镇,废弃庄园旁的小道。
“喂?”男人坐在面包车里大大咧咧地朝着手机喊道,“我说,货送到了,你们的人呢?”
“哦,快到了,等一下。”手机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嗓音,尖锐地像是指甲划过玻璃时发出来似的。
“切,真不守时。“男人把帽沿往下压了压,准备先小睡一会儿。
忽然一张脸贴在了驾驶位旁的玻璃上。不过已经闭上双眼的男人并没有发现。
那张脸上逼真无比的五官由于痛苦的神情而拧成一团,被挤出了三分之二的眼球黏着在玻璃上,红白混杂的黏液从剃光了皮的狸猫一般粉嫩的皮肤中渗出,它哭丧着脸,陡然张开了没有一颗牙齿存在的嘴巴。
远处的公路上忽然亮起了一小片强光,发动机的轰隆声越穿越近。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漆黑摩托车呼啸而来,戴着头盔的青年飞速接近货车——溅起了一路的积水,青年头也不回的路过沾染了某种肮脏之物的车窗玻璃,擦肩而过的一瞬间......
“嘭!嘭!嘭!”
摩托车轮胎在地上擦出一圈黑印,青年满意地把手枪揣回枪套,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,跨坐在座位上,没去看那一摊散发着阵阵腐臭的碎肉。
弹壳爆炸声惊醒了做着美梦的男人,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,发出了一声女人般的尖叫,打破了静谧地夜空。
“你好,先生。我是新来的快递员,‘黑死病’内特洛·福克斯。”青年摘下黑色皮革手套,缓缓走了过来,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伸出手拉起了跪坐在地上,面色苍白的男人,“您也可以直接叫我福克斯。”
“那么,请让我看一看货吧......名为‘曼珠沙华’的生体兵器。”
司机两腿打颤,摸索了半天才从身上找到钥匙,在青年的催促下来到车后货车车箱的门前,失败了数次才将钥匙**锁孔,他回头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福克斯,手指转动钥匙。
锁头中发出了沙沙的响声,“啪”地掉落在了地上。司机耸着肩旁退到一旁,用发抖的右手点了一根烟,暗暗安慰自己也没少干过这种事了,没什么可害怕的。
福克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黑洞洞的箱门,然后便抬腿弯腰走了进去。
借着手电筒的光芒,他看到车箱里面除了四处飘散的灰尘外,就只剩一个破旧的木棺材。福克斯重新套上白色的丝质手套,将棺顶抬了起来,一股奇怪却意外清新的香味瞬间涌入了鼻腔。
福克斯本来做好了会看到任何恶心场景的心理准备,可是这时他还是吃惊极了。
那里面躺着一名少女,正值花季的少女。少女面带微笑,闭着双眼,双手交叉平放在小腹上。她穿着非常普通的衣服,黑色长发柔顺地铺在身下,肤色苍白而没有血色。
福克斯盯着少女,脑中却突然恍惚了一下子。他想到了他的妹妹。
“就像......就像其他少女一样,跟所有想要被保护的女孩子一样......”本该是穿漂亮衣服,该坐在整洁的教室里听课,与同伴一边吃着甜食一边欢笑的年纪。
“可惜......”福克斯想到少女将会迎来的悲惨命运,不自觉地摇了摇头,有些遗憾。
他默默的合上棺盖,跳下了货车。
“喂,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管了。做事这么多年,想必你也知道规矩,就不用我强调了吧。”
司机深吸一口烟,又看了一眼货箱,点了点头。他知道不该问的事情是一定不能问的。
他吐出最后一个烟圈,从车后座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擦车抹布,走到驾驶位的车门前,把车窗上的污垢擦干净,然后就把抹布丢在了路边。
“年轻人,再见啊,看来就算这一行我们也是干不长久的啊,我以后就要去正经的运货了,看你小子态度不错,就奉劝你一句话,别和他们扯的太深,干完这一票我也要回家了。”
货车又“轰隆隆”地开向原路,只抛下一串浓烟、一个破棺材,和这一句陌生人的肺腑之言。
“行吧,可是谁又能脱身呢?”
“该死,真不小心,万一点着了树叶被人发现可怎么办”福克斯狠狠地踩了两脚冒着火星的烟蒂,还用脚尖在地上使劲碾了碾。“那司机心理素质不错,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.....”他回想起了自己用裸露的双手与司机皮肤接触时的画面,如果那个男人的确只是个帮人拉黑活儿的司机,那么他现在活下去的概率是一半一半。可如果他是个乔装打扮、知晓青年真实身份的探子的话,那抱歉,他现在恐怕尸体已经凉了一半了。
福克斯打量着破棺材,觉得这玩意儿蠢透了,又不是在玩什么吸血鬼城堡过家家,整个棺材干什么,晦气啊......他挠了挠脸,最终想出来一个勉强是办法的办法。
“嗯......不如这样吧......”
福克斯小心翼翼地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把少女抱起来,放到摩托车后座上。
”啧......好像也不太对......“
他又拆下了一段木板横在摩托车上,挡住了少女与自己的接触,让昏迷中的少女自然而然地前倾靠在木板上。福克斯看到这一幕,再次跨上摩托车,向着远处月光下隐约可见的废弃庄园飞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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